长篇小说《天命难违》第一卷初出江湖第三章过往遗憾是人生另一种成全
丹明和他叔父一行人马,从玉环县转场到了温岭市的一个叫陵川的镇上。六叔阿水用手指着靠路边的那个,正在冒着浓烟的烟囱说:“就是这个窑厂”。稍作安顿后,就快到了吃饭时间。因为阿明他五叔阿运提前三个月安排到了这里,也就是阿明接到父亲的回信后不久。故此他们这伙也算是有接应的,这会儿买菜做饭忙活着。阿明随另几个叔父一起了解一下情况,原来这个窑厂里几乎都是老家本县的乡亲父老,阿明一听那熟悉的乡音,就大概知道这些乡亲们是哪个乡镇的故人了。
吃罢午饭,几个喜欢打牌的筹齐一桌,开始展露牌技,一场输赢也有几十块的那种。傍晚时分,下班了吃饭后,筹齐两桌人在切磋牌技。阿明没什么看的兴致,在窑厂内外四处转悠一圈,大概晚上八点半左右打牌的都下场了。
接下来两天又是人事安排了,阿明和三他叔阿杰去到乃一镇一个叫拉水窑的窑厂,拉水在这里是尿床的意思,据说这个窑厂老板建这个厂时,晚上像小孩子一样尿了床,故此取名拉水窑。阿明的妹妹则被安排到了一个开水瓶内胆制造厂,还有几个安排都在陵川附近。
在拉水窑厂,开工还有几天时间,因为正是夏天的到来,天气炎热,阿明他们只好用西瓜解暑降温,因为这里土地肥沃,西瓜收成好,故此价格低,每次都是用厂里的斗车或三轮车去拉,床底铺面了西瓜。天热难下饭,西瓜解暑又降温,而且价格便宜,这个就自然成为阿明他们夏天的主粮了。听说这窑厂老板以前是个社会大哥,人很仗义,拥有几个厂,除窑厂外,还有一个轧钢厂和食品厂,挺护短自家厂里的工人的。江湖争斗时常发生,因这层缘故没有人敢在这里撒野。而这里也确实是卧虎藏龙,高手云集。
离窑厂开工还有一天时间,阿明去到窑厂隔壁的那个轧钢厂看看,只见锄头把大小红彤彤的高温轧钢一段一段有节奏地从机器传送带快速冲出来,工人则是用铁钩准确无误地,将这些迅速冲出的高温轧钢麻利地转移到矮架子上,这种活可是高风险的技术活,没两把刷子谁还能胜任这份工作。能在这里干一年半载的,拳脚对付十来个常人估计是不成问题,练的就是快狠准。
在这个窑厂,阿明和他三叔遇到了同乡的阿众和阿用兄弟俩。开工前的晚上,他们兄弟俩盛情邀请阿明叔侄俩吃晚饭。因为同乡,显然没有什么拘束,阿明平时不喝酒,今晚破例喝了两瓶红石梁啤酒,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中途小便了两次而已,没有晕醉的情况。酒后阿明他们都聊着,阿明亲眼目睹这叫阿用的同乡,开啤酒是不用啤酒启子的,只用两个指头食指和大拇指轻轻一扣,啤酒盖子就干脆利落的掉了下来,看得阿明目顿口呆。饭后阿明好奇,那叫阿众的是阿用他哥,只见阿众把右手一伸,笑着对阿明说:“我们来扳手腕看看”。只见阿众这手确实不同常人,从手腕向上的肌肉是暴增式加粗的大手,而且微微一使力便青筋暴起。几轮下来,阿明双手只能扳下阿众三根手指。后来又和阿用试了几次,阿明单手连阿用的一根手指都扳不下来。这也太离谱,太不可思议了吧,人与人之间的力气悬殊会有这么大?若非亲历,打死阿明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接下来上班的日子,阿明和阿众他们几个同样做晒砖的工作,晴天让毛胚砖自己晒干后,拉进窑厂里烧制或在窑外棚子里打墩,雨天要为毛胚砖盖上塑料布,打墩好的干砖可用于雨天拉进窑厂里烧制,避免雨天没事干或没法干,没干透的砖胚是不能拉进窑厂里烧制的,因为会烧流,砖块之间会粘一起,不是闹着玩的。晒砖的工作相对来说不用赶时间,每人每天固定拉十几车进窑厂里烧制,十多人一起轮流拉进去。此外可以打墩在棚子里为雨天做准备。每次在进窑十几车后打墩时,阿用约阿明比赛打墩,看谁快,阿明虽然知道力量悬殊,却也不排斥以比赛提升自己的实力。一个月下来,阿明基本能赶上阿用他们的速度了。打墩虽然力气大占尽优势,但装转手势和卸砖码墩的手法,以及棚子远近都能成为比赛致胜的因素。故此阿用一不留神就赢不了阿明。
这段辛苦并快乐着的记忆,对于阿明来讲,又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人生经历,和值得回顾的痛快淋漓。期间在雨天事少的时候,阿明和他三叔抽空,去过几趟他五叔和六叔的那个叫陵川三甲窑的窑厂。因为在三甲窑里玩了近半个月时间,阿明他姓朱的姑父也从乐清那边窑厂过来这里了,也就是这几天,他帮阿明学会了骑自行车。这样阿明在去拉水窑之前,在修自行车的车摊上,买了辆七八成新的自行车,来去比较方便,反正窑厂之间本来就不远。顶多半小时就能到达。
一次雨天,阿明来三甲窑厂玩时,刚好他妹妹阿娥也休息来到这里玩,闲聊中阿明得知一个信息:阿明的初中同学阿妮也在她妹妹的那个瓶胆厂上班。阿明之前确实挺爱慕这个叫阿妮的女同学,甚至后来请过媒婆去提过亲的。
那天,阿明送他妹妹回厂,终于见到了他的初中女同学阿妮,阿妮见到阿明相互点头示意交换眼神,因为阿妮正在上班,瓶胆厂的玻璃内胆,制造流程是和千度高温的炙热玻璃进行作业,不能影响到人家。阿明看了会忙碌中的阿妮,还是学校里的那个样子,匀称的线条,清秀的瓜子脸,阿明打心里就喜欢,只是当前这动荡颠沛流离的生活,如何去追爱,阿明心里没底。停留了半个小时后,阿明嘱咐妹妹下次帮约阿妮出去玩,然后就随他六叔阿水几个一起走了,阿明直接回拉水窑厂,他六叔几个则说要去陵川菜场带点菜回去,就各自走开了。
个把月后,阿明听几个在轧钢厂上班的老乡说,拉水窑厂把所有砖胚烧制出来就要停火停产了。结账后阿明和他三叔一起又回到了三甲窑厂。到这后,经商量,阿明他三叔和五叔有事需回家,由阿明顶替他五叔阿运的晒砖岗位。就这样阿明在这里,第二天就上班了,两个叔叔也是匆匆去车站回家了。
且说阿明在这做了半月后,也不见妹妹带着他的同学阿妮来玩,于是写了封倾慕的书信,应该叫情书吧,托一个叫阿群的堂妹带去,阿明这个堂妹不是和他同车出来的。阿明满是期盼地等了几天,可最终没能再见面,难道又是一个机缘未到。情况也确实如此,难怪在玉环的时候,那两个本地妇女阿霞和阿红要看他毛长齐了没。想到这,阿明不自觉就无奈地笑了一下,也好,也好啊。
在这里除了叔父堂叔外,还新来了一个和阿明同年出生的晒砖工阿华,也是同乡。故此一起拉砖打墩逛街都形影不离。这阿华看到阿明的妹妹则想追求,阿明说她还小呢,15岁不到。阿明虽然已经17岁了,可是,男性荷尔蒙分泌,好像还没跟上来一样,对男女朋友之事并不反应强烈。这也是机缘未到的真正缘故吧。若非阿明基因组织不同于常人,又怎么会如此近乎懦弱般无动于衷呢?造化弄人?
阿明不止一次地质疑过,此时他又怎么能参透这复杂多变的人际机缘,和前世今生的干系。其实,过往的遗憾则是另一种成全。这在阿明后续的人生中一一得到证实,人的开悟与上道是,从他把个人经历与生活相对应联想起来,对照参比才恍然大悟的。这也是平行世界宇宙中的能量聚集与转场、依附与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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