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绮梦云南二十六个民族的伟大跨越

开栏的话

云南有多公里的国境线,26个世居民族有16个少数民族跨国境线而居。各族人民面对汹涌而来的市场经济大潮,面对急剧变化的竞争世界,抓住机遇,迎接挑战,追寻以现代社会同步的好梦。作者以一个民族选择一个乡村的形式,努力用文学的笔调,再现每个民族在实现中国梦的历史进程中的一次伟大跨越,谱写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成就。每“读”一页,都似乎从海拔米的梅里雪山,到海拔76.4米的西南三省最低点——河口,俯看到了一个峰峦迭起的“山国”,一片人间净土,一片彩云之地,一个诱人的“天堂”。

即日起,云南网刊发《彩云绮梦——云南二十六个民族的伟大跨越》连载,共26个章节。以“梦”的名义,向读者叙说云南各个民族在现实时光中的“奋斗史”“抗争史”“发展史”和“心灵史”,带领读者去接近和发现云南各民族极不平凡的生存空间和脱贫的光辉历程。

《彩云绮梦》云南出版集团、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

回族篇:神奇而不神秘的纳古镇

二十一世纪初,我因工作的缘故,常常到通海,往往利用工作的空隙时间去杞麓湖北岸的纳古镇漫游。我被这个小镇的历史故事深深吸引住了,找来很多历史资料进行“研读”。我的思绪随之飘飞起来,与历史的某些片段联结起来——年,忽必烈率领元朝大军,用“革囊”渡过金沙江,在征服云南之后,让大将兀良合台挥兵南进,攻取阿僰国(在今通海至建水一带),蒙古军从此进入杞麓湖流域。此后,元朝把通海曲陀关作为重要的战略之地,重兵把守,生存繁衍。

当时被签发随征南下,进入曲陀关的回族工匠数千余人,他们非常聪明能干,为蒙古军打造刀剑。那些新式的冷兵器,吸收了云南土著民族刀剑的长处,成为装备蒙古军队的利刃。

这些回民的老祖宗觉得曲陀关不好居住,地方狭窄,于是慢慢迁居到者湾。者湾水质好,但地方仍狭小,后又迁居六街,又因那里石头太多,不能挖水井,后来才迁到纳古这个地方定居。一开始,这里是一个芦苇潭,里面冒出来的水不会干涸,一年四季清澈见底,他们就围着这潭水在这里定居下来。他们的老祖宗有三个孩子,就在这儿建了三所房子:芦苇潭的正上方有两所房子,叫长房巷。三台石阶附近的巷子叫二房巷。另外还有一所房子,那地方有两棵白果树,叫三房巷。三条巷子都围着那个芦苇潭。据前辈人讲,纳家营最早的房子就是这三所。民国十五年(年)的大火也没有把它们烧掉。现在拥挤的长房巷、二房巷、三房巷,就是当年的都元帅家属区,也是当年蒙古大军后勤保障部队、工兵部队的营房区。人们将这里命名为纳家营。新中国成立后,这里只是四街镇的一个村公所,年经云南省人民政府批准,建立纳古回族乡。年又撤乡建镇。

远眺的纳古镇

这里虽然神奇,但并不神秘,它由纳家营、古城、三家村3个自然村组成,坐落在通海县城以北,背靠狮子山和磨盘山,面朝杞麓湖,依山傍水,相映成趣,宛若一个童话世界。据说,这里的回民是元朝著名政治家、云南省平章政事(第一任省长)赛典赤·赡思丁的后裔。这里的居民早在多年前,就“以铁为生”,为元军打制兵器、盔甲、马铜铃、脚蹬等等,元朝灭亡后,他们又通过“下南洋”,把生意做到了东南亚、中亚等国家,使通海一带成为茶马古道上的重要驿站之一,使纳古镇成为云南著名的侨乡。即便发展到现在,纳古镇90%以上的企业依然是“钢铁企业”,无论是制作钢铝门窗,还是五金加工,在通海乃至云南省内都有某种引领作用。不少“钢铁企业”依然把生意做到了泰国、缅甸、柬埔寨等国家。

我一次次走进这个著名的“侨乡”和“手工业之乡”,凭据自己长期研究宏观经济的视角,很快“捕捉”到了这里明显弥漫着的不同寻常的一些社会经济发展信息。

在我面前呈现的是这样惊人的数据:年末,纳古镇常住人口户,共余人,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却高达元。而年的北京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是元,上海则是元。由此可见,纳古镇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已超越北京,正在尾追上海。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数据“神话”,也不是一个“幽默”小品,而是一个边疆民族小镇创造的奇迹,是一个经典的跨越式发展的案例。

这不同于百米竞赛,不同于马拉松赛跑,也不同于攀登世界高峰珠穆朗玛峰,因为起点不一样,“路面”不一样,“装备”不一样,更大的差距是它远离中国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他们为此付出的代价,谁能想象?

我决心试着用经济的思维方式,“叙述”纳古镇的另一个神奇故事。我的调查对象从40年前开始,那时的纳古镇是一个贫困的地方,土地资源极其缺乏,全村人均耕地0·17亩,即使能够亩产千斤粮,人均只有斤粮食,根本无法解决温饱。

改革开放之初,如果纳古也像其他乡镇一样,发展经济作物,或者发展养殖业,那么他们由于土地资源比大城市还紧缺,人均只有0.平方公里,根本无法找到发展的空间。

怎么办呢?纳古的党政领导想到了这里的民族传统,这里经商、做手艺的传统一直代代相传,即使在“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也没有被“割断”;在“十年文革”中,也没有被“革”掉;在“以粮为纲”全面砍光的时期,他们也偷偷摸摸做手艺,抽空“倒卖”小五金产品。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全国人民缺衣少吃的情况下,几百手艺人自带工具、原材料搞副业,办小五金厂生产各种生活刀具,交由县百货公销往全省。

在国家政策的助推下,在当时的乡党委、乡政府的鼓励下,纳古人民的智慧发挥出了巨大的能量,小商小贩、小手工业者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村民们有的走遍全省村村寨寨收购废铜烂铁,有的靠“跑”得、“钻”得的能力搞销售流通;有的妇女也放下锅铲,拿起秤杆,出门经商。小本生意做到有点小积累时,新的问题产生了。如果自己加工小五金产品,钢、铁、铜等原材料从哪里了?当时钢、铁、铜等材料还不是商品,而是计划经济体制下的计划产品。

如此的“无米之炊”,怎么继续下去呢?年,纳古14户农民悄悄组建了一家钢窗厂,他们从村村寨寨收购了许多破铜烂铁,那就是他们的“米”,就是他们的“新材料”。这个钢窗厂是纳古联户创办的第一个工业企业,也是云南省创办的第一个联户工业企业。有了这家钢窗厂的“示范”作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个接一个的联户工业企业如雨后春笋破土成长。十几个、几十个、上百个钢门窗厂在纳古的土地上诞生和崛起。

但是,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困难又摆在纳古人的面前。众多的钢窗厂,需要更多的钢材。那些从民间收购而来的破铜烂铁,无论如何也满足不了这些工厂巨大的“胃口”了。当时,如果没有足够钢材,众多的联户企业就面临着“饿死”,数千村民就要回归到衣食难保的境地。这时,村民纳宗廷率先担当起解救工厂困境的使命,他联合几个志趣相投的人于年创办了一座轧钢厂,也是云南省的第一座农民轧钢厂。他们犹如当年的红军,用“小米加步枪”的装备,勇敢地闯入全国的钢铁世界,去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在如此艰难困苦的条件下,纳古诞生了一个个全省第一的历史记录,本来应该是皆大欢喜,值得庆贺的大事和喜事。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盆接一盆的冷水:什么雇工问题,钢材窜换问题,姓资姓社问题等等,闹得沸沸扬扬,不可开交。实事求是地说,旧的计划经济观念的生命期,远远比计划经济旧体制的生命长得多,而且阻力也大。这种阻力,有的来自于过去的条条框框,有的来自于社会舆论,有的甚至来源于机关干部。有的是政策问题,有的是认识问题。从上到下,都有人在议论纳古现象,其焦点仍然是“姓资与姓社”、“姓公与姓私”问题?这些问题纠结在一起,严重影响着纳古新兴企业的发展势头。

就在那一天,玉溪地委书记李孟北、省委民族工作部部长王连芳,与县乡领导一起,参加了纳古的党委会议。他们实事求是地分析研究纳古面临的困难,一致认为:“纳古的回族是聪明能干、勤奋好学、充满活力的群体。美好前景在于落实好政策,发挥好群众的聪明才智。尽快从单一地为农业战天斗地转向多业并举,才能把祖传的十八般武艺全部亮出来!”

王连芳在抗日战争时期曾经是冀鲁边区回民支队的政委,也是云南民族工作的专家,他们对纳古的鼓励与支持,极大地推动了新生事物的成长。纳古的工业企业很快从联办发展到乡办、村办、社办、户办,形成了五轮驱动的态势。

当时,全国的乡镇企业已在农村异军突起,迅猛发展,沿海地区已经成为三分天下有其一,甚至成为半壁江山。纳古也与全国一样,顶着各种阻力,在风雨中拼搏向前。村民纳顺龙于年引进国内一流的第一条焊管生产线,年产钢材一万二千吨。年,纳古的第一个炼钢厂诞生,年产能一万四千吨。当时全国钢产量只有七八千万吨,供不应求,纳古的炼钢厂可谓从中掘取了“第一桶金”。

一个成熟的理论,往往需要反反复复的实践。一项具有普遍指导性的政策,往往来源于广大群众的创造性劳动。年,纳古镇传达了国务院10号文件精神,大家犹如久旱的禾苗沐浴到了甘霖,扬眉吐气。对于这个文件中的“三不限制、一免税”政策,纳古的企业家们铭记于心,倒背如流,心领神会。每当他们外出跑项目、办贷款遇到麻烦时,他们就立刻拿出“尚方宝剑”,与之论理,或者背诵文件原文:中央明确规定,中西部地区发展乡镇企业,只要面向国内外市场需要,立足当地资源优势,适合发展什么就发展什么,不受限制;只要产品质量高、销路好,又有治理污染和保护资源、环境的可靠措施,项目规模不受限制;在保证效益的前提下,发展速度能多快就多快,不受限制。并免征固定资产投资方向调节税。这蕴含着无限能量的“文字”,彻底澄清了纳古工业发展中的是是非非,解脱了计划经济旧体制的束缚,他们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浪潮之中。

纳古的第一个炼钢厂带动了一大批炼钢厂兴起,壮大发展成一个钢铁产业。第一条焊管生产线带动了十多条焊管生产线诞生,发展为云南最大的焊管生产基地。又经过五年的拼搏,个企业在纳古镇崛起,二百多家小商品店铺挤满街道,多辆客运、货运汽车往返云南各地,乃至全国各地。

当时,国家实行“双轨制”大政策,即老人老政策,新人新政策。新政策催生着纳古适应各种生产力水平的所有制形式诞生,有个体经济、私营经济、股份制合作经济。所有制形式犹如驱动市场经济发展的车轮子,在九州大地上飞快地转动。年,纳古镇乡镇企业营业收入7.11亿元,第一次突破人均10万余元,相当于年的个倍,人均上缴税金元,居全县第一。此时,在纳古镇,平均30天有一幢欧式洋楼拔地而起,几乎每一天都有纳古人到国内外旅游观光。云南将纳古模式称之为:五轮驱动,万马奔腾。

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之后,中国很快变成“世界工厂”。随之,纳古也很快变成了“中国五金工厂”,甚至变成了“世界五金工厂”。在这里,数百个品种的五金产品应有尽有,销售网点遍及国内外。许多云南人到大都市买来雨伞、餐具等用品,回来打开一看是通海纳古生产的;有的云南人到欧洲买来精致的小工艺品,拿到家里仔细一瞧,也是通海纳古生产的。这样故事传多了,人们就将通海称之为“小上海”。

省级工艺大师纳文鹏

此后,纳古企业在生生死死之间生存和发展,一批家庭式的作坊企业死亡了,一批联户企业随之而生;一批百万元的企业死亡了,一批千万元的企业又新生。随之兴起的,又是亿元企业取代千万元企业。这种淘汰,彻底打破了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模式,打破了在初级市场上交换小商品的经济模式,打破了计划经济的旧体制,走上了面向国内外市场的规模化、专业化、科技现代化的道路。可以说,国内外市场需要什么样的企业,纳古就有什么样的企业。从纳古工贸有限公司、热轧带钢厂、转炉炼钢公司、日辉钢铁工贸有限公司、中云工业有限公司等大批投资数千万元企业诞生之后,纳古连铸公司、通海县热轧带钢厂、巨锋高频焊管有限公司、华侨铰链公司、珠源铝业公司等十多家年产值上亿元企业又迅速崛起。年,全国钢产量超过6亿吨,比10年前增长12倍,此时的纳古企业已经完全融入了大市场,开始按照市场需求转变生产方式,而且初见成效现:全镇工业总产值45.6亿元,人均超过48万元,从业人员高达1万多人,超过全镇的总人口。

经济学家将中国从计划经济旧体制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过程,称之为转轨时期,将中国经济从数量型发展到质量效益型发展的开始称之为转型时期。纳古在转轨时期,屡战屡胜,在艰难困苦中成长为“全国民族团结进步先进集体”、“云南省乡镇企业五十强乡(镇)”,荣获50多个荣誉称号,一举成为国内外青睐的地方。历史已记下这么一页:年7月28日,来自9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名专家学者,光临纳古“取经”。这可不是一般的取经,而是国际人类学与民族学联合会第十六届大会的代表们,到纳古进行4天的参观考察。从此,纳古蜚声中外,成为现实世界的“新传奇”。

当然,中国正处于工业化发展的中后期阶段,既面临着巨大市场空间的机遇,也面临着结构调整的挑战。年,中国钢铁产量高达8·08亿吨,第一次出现了钢铁产量过剩的情况,国内钢材价格持续下跌。国际市场更是风云突变,钢铁贸易摩擦不断。此时,中共通海县委、县政府与纳古镇的领导都看到,昔日这里的低成本优势已经丧失,而且环保要求越来越高。没有落后的产业,而只有落后的技术,出路在于创新,在于创新中实现产业升级。他们将企业转型发展作为纳古工作的重点,严格遵照国家产业政策调整产业结构。年,与全省同步淘汰落后产能,拆除11户中频炉企业,总产能26.66万吨,固定资产约6亿;关闭2户造纸企业,产值余万元,资产余万元。这是纳古又一次产业转型升级的重大进步,也是分娩前的阵痛,随之应运而生是市场亟需的新产业。

市场是不是无形的手?政府是不是有形的手?西方经济学家并不完全了解中国国情。其实,中国的经济是:有为的政府加有效的市场。县镇两级党委、政府是助推力,推动了纳古的健康转型。当市场亟需水果、茶叶、香蕉、蔬菜、花卉等各种包装的纸箱和瓦楞纸板时,荣顺彩印包装厂就上马,年产万平方米的瓦楞纸、纸箱生产线。以此同时,纳古华钢刀剪、锦程刀具、茗峰茶魂茶具厂等16户传统工艺企业,很快扩大有市场需求的茶刀、水果刀、菜刀等家用产品,开发旅游小商品。云南纳速拉丁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与云南省农业大学合作创办集研发、生产、销售一体的进出口企业。天方食品有限公司等19户传统清真食品名牌企业,搭上了国家“一带一路”的航船,建立了牲畜养殖、交易、屠宰、肉制品加工产业链,正在开拓向南亚、东南亚、中东地区的清真食品市场。焊管、带钢、角钢、槽钢、线材、钢模板、扣件、五金加工等8大类钢铁企业,加快科创新、产业升级的步伐,一座充满现代气息的滇中五金机电交易物流中心已经“怀胎十月”,即将诞生。年,全镇完成地区生产总值9.8亿元,人均GDP突破千万元,又创造了一个困境中崛起的辉煌。

转型是持续的,机遇也是无限的。纳古从来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被征服了的一座座“高山”,只有一次次地柳暗花明。他们在新旧体制转轨中跨越,他们在产业结构调整升级的转型中开创未来……

这样的“叙述”,对于纳古的历史和现实,也只能是一段段缺乏诗意的解说词,或者说,是一份具有充满着数据的“历史资料”。但现在和未来的纳古却是一部“大书”,是中国乡村经济发展史的一部缩影,是新时代关于这个古镇经济奇迹一份真实记录。

这部“作品”的作者,是纳古镇的干部群众,是他们一字一句书写完成了这部“奇书”。这部大书已经成形,已经呈现在杞麓湖北岸,只是很多人似乎很难翻动它,很难读懂它,纳古镇留给人们的印象,好像永远是谜一样的地方。

现在,我也如同“补课”一样,再次来到纳古镇,穿过大街小巷,从一眼清澈无比的老水井走过,我顿时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呼应关心。正因为有了这些奇妙的故事,有了这个经济高地,纳古镇由此成了一个经济昌盛、文化繁荣、内外和谐、民族团结的南方小镇。写到这里,我的一首小诗似乎已自然孕育而成了:

元渡革囊留守疆,金戈废弃巧经商。今朝楼宇凌空起,富甲南滇胜小康。

作者简介: 

孔祥庚,云南省建水县人,笔名云根,研究员。早年从军务农任教,曾任中共云南省委副秘书长、云南省委政策研究室主任,中共玉溪市委书记、玉溪军分区党委书记,云南省人大民族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共十七大、十八大代表。现任中华诗词学会副会长。出版《云根诗词》三卷以及人物传记《理想的父亲》《朱德与云南》,非虚构文学著作《彩云绮梦·云南26个民族的伟大跨越》《五个石头的故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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